文/王信權
「疫情狀況下,變成很多人想要參加這場音樂祭,有點報復性地想趕快看活動。」
29 歲的蕭達謙於溫州街的笨道人工作室對我說,他那時正忙於浪人祭的結案報告,假日有時間就去其它音樂祭觀摩。
這兩年,疫情爆發以來,尤其當本土疫情最為嚴峻的時候,各式展演活動只能宣布取消或延期,讓主辦單位整年的心血付之流水。
即便如此,還是不乏有成功舉辦、趁勢受到矚目的例子。 去年底,我選擇三組相對年輕的音樂祭——浪人祭、漂遊者森林及爛泥發芽,作為這次訪談對象,聽他們分享疫情時辦活動的過程。
浪人祭:人算不如天算
浪人祭主辦人蕭達謙,還不到 30 歲,小時候夢想當過歌手、玩過團,曾參與過多屆覺醒音樂祭。
蕭達謙是浪人祭的主辦人,這是近年迅速崛起的音樂祭之一。但活動原訂去年七月登場卻因本土疫情爆發而延期至十月。
「發現十月辦反而更好?」我問。
「對啊!十月辦反而更好!七月真的熱到快死掉,工作人員狂吐一排,脾氣一來開幹狂罵,大家情緒不穩定。」
他用因禍得福形容,沒想到不是暑假,學生還是願意來。「我第一屆辦五月是因為怕七、八月太熱。然後那時候覺醒還在,不想跟它強碰⋯⋯。」
2019 年五月,第一屆浪人祭在新北市貢寮登場,陣容邀請金曲獎等級卻吸引不到 1,000 人,新手上路只能認賠收場。
「那一年,好像所有衰事都在我身上一樣。」蕭達謙坦言第一屆辦的太理想、太浪漫——例如在沙灘上搭建舞台就耗費很多成本——以致錯估情勢。
「浪人祭是不是要再繼續辦下去?」他辦完非常沮喪,看到音樂廠牌徵才,便去投遞履歷,並在參與籌備大黑熊音樂祭時,見到理想場景才又定下決心:「如果放棄真的什麼都沒了。」
蕭達謙於是將音樂祭的地點,改至台南安平觀夕平台旁大草皮,找曾經舉辦學生音樂祭的學生擔任活動的幹部,一個一個親自指導,例如樂團怎麼接洽?媒體怎麼洽談?設計怎麼做?
他做起事來更嚴謹,沒料到慘賠後又碰上病毒肆虐全球的 2020 年。活動宣傳一半就爆炸,他就對團隊成員說,先暫停不要更新社群,可以籌備好的事情就先想好,例如防疫實聯制與相關現場防疫措施。
浪人祭為後疫情時代首場大型音樂盛會
2020 年一月,台灣出現首起境外移入個案之後,各個音樂祭主辦單位的心情像洗三溫暖。
那年被蕭達謙形容是「刺激 2020」,他笑說接下來將變成一個勵志故事:「每天的情緒都不一樣,只要確診加一,大家就很ㄍㄧㄥ,沒人敢講要辦活動。觀察到十天零確診就是決策可以丟活動的時候了,應該比較不會造成恐慌了。」
所幸這段時期防疫表現突出,更創下本土零確診紀錄。他們就瘋狂宣傳到七月浪人祭登場——第二屆延續淨灘的活動主題,結合在地「素蘭小姐要出嫁」的宮廟陣頭文化——吸引近 5,000 名樂迷參與,成為疫情後第一場大型售票音樂祭。
「運氣在這行也很重要。」我說。
「我覺得運氣也是可以被訓練出來的。」蕭達謙說,例如看到地上有煙蒂或垃圾都會幫忙撿一下。
「因為像我們公司有抽菸的同仁好習慣就是,抽完菸就會放在熄菸袋裡面,或者抽完就去垃圾桶丟。啊很多人就是丟地上,但我們看到活動場地周圍有就順便撿一下。」
透過「淨灘」、「垃圾減量」、「循環再生」等概念,浪人祭邀請大家一同推廣「環境友善」的活動宗旨與核心價值。
淨灘及垃圾減量是浪人祭重要的環節,根據主辦單位統計第二屆浪人祭:兩天淨灘活動一共清出 288.6 公斤的垃圾,其中包含煙蒂及工業廢棄物;場內嚴格實施禁用一次性餐具,活動三天估計取代超過 12,000 個以上的一次性餐具。
「你覺得樂迷從第一屆到第三屆有受到影響嗎?」我問。
「我們很多遺失物是水壺,這是好的發展。」
蕭達謙說,雖然第二屆人數變多,很多抽完菸就直接將煙蒂丟在地上。「但是我必須說,第二屆開始一些樂迷,工作人員還沒到就去幫忙撿菸蒂,撿垃圾。」
他甚至在看到 PTT 上有人說:「浪人祭已經在主打這件事情了,希望其他樂迷可以一起來順手撿垃圾,不要讓垃圾留在現場。」
漂遊者森林:後疫情世界觀
漂遊者森林音樂祭團隊成員林技安、Bacon。
同樣在 2020 年舉辦,沒被疫情打倒,反倒搭上國旅順風車的,除了七月的浪人祭,十一月的漂遊者森林音樂祭也是如此——甚至可能更幸運,從年初籌備第一屆到正式宣布,一切都算是按照原訂計畫進行——只能說,日期選對真的很重要。
「在幾個音樂祭都停辦的情況下,我們剛好搭到這一波。」漂遊者森林音樂祭團隊成員 Bacon 說。
「那時候選辦在十一月是認為疫情應該比較趨緩嗎?」我好奇地問。
「我們有去調歷年來中央氣象局的資料。」Bacon 解釋辦在年底的主因是十一、十二月雨量最少。「至於疫情那一塊,我們應該就是算且戰且走。」
「那有特別想要傳達什麼理念嗎?不只是音樂祭就是看團什麼的。」我問。
「如果你要講說,環保又太不實際,因為辦活動基本上很難切到這一塊,我們只能盡量做。」
Bacon 表示,音樂祭定調跟山這一塊有關,但一來就上千人,垃圾量很可觀。「也許用比較多資源回收、環保材,儘量在永續這塊下定義。」
漂遊者森林音樂祭透過插畫家川貝母的作品,延伸周邊商品。
此外,同時是設計師的 Bacon 將音樂祭導入更多藝術元素。他們討論出「賽博龐克」式的後疫情末日世界。
「我們設定了一個角色,未來的人回到 2020 年,去告訴大家說:『這個事情其實是會過的。』可能會透過,音樂、藝術去療癒每個人心靈。我們就請插畫家川貝母去發展了很多 IP。」
值得一提的,不像大多數的音樂祭有個主辦人。漂遊者森林團隊組成相當特別,成員共有四位,背景從設計師到 YouTuber,各有各自的人際網絡。
這個音樂祭不僅觸及熟門熟路的「聽團仔」,還有些是順道來露營的一般樂迷,現場大概搭 700 多個帳篷。
「露營客跟聽團仔的比例是多少?一半一半嗎?」雖然我還沒去過這個落地在中部的音樂祭,但從官方回顧的影像上,看見大批人潮聚集在阿罩霧森林,不乏戶外潮流風格的打扮。
「聽團仔應該是比較多吧?」Bacon 說,露營其實有一塊是切給樂迷方便,「譬如說他玩累了、喝ㄎㄧㄤ了,現場馬上可以睡,隔天繼續奮戰。然後像技安哥剛剛講的⋯⋯。」
資深技師出身、另一位團隊成員林技安。他曾參與游牧森林音樂祭,掛的身份是硬體總監。 「對啦!很純只露營、不太聽音樂的人,我覺得應該是很少啦!」他說,從行動訊號車收到的上網數據量顯示,最多同時有 1.4 萬人。
第一屆漂遊者森林音樂祭,陣容包含滅火器、告五人、Tizzy Bac、宇宙人及七月半⋯⋯等,超過 20 組獨立樂團,吸引不少人潮。
不過,彼此的音樂品味、看現場的方式不太一樣,甚至不少人是第一次跑音樂祭,因此他們很常收到的訊息是「可以請前面的人坐下嗎 」?
「可是聽音樂祭哪有人坐下?不就是要在前面跳來跳去嗎?」林技安說,他們還得在現場介紹音樂祭怎麼玩,「就大螢幕直接播啊,就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是 Circle Pit 啊!或是什麼 Hardcore Dance 啊!」
「還有影片介紹這東西喔?」
「我們有點類似三天的行前教育。因為露營客就是攤在那裡軟軟的,把地墊打開攤在那裡看,喝酒就很 chill 這樣。問題是可能會挑錯地方 chill 了,可能會在大家在旋轉的地方 chill。」
「所以這個音樂祭,也是做個同溫層以外的試驗?譬如你們團隊有網紅,可能就會有網紅的 TA?」我問。
「嘿對!我們七月半演的時候,下面有超多七月半的粉絲,不會有人去看音樂祭拿燈牌啊!」林技安笑說:「有七月半燈牌欸!嚇我一跳!對啊,真是太厲害了。」
「你覺得溝通會困難嗎?」
「嗯⋯⋯如果說是以包羅普羅大眾這塊,我們蠻認真想要做這件事情的,但當然有難度啦!」
「但感覺還是有跨出去聽團同溫層。」
「因為聽團仔就是要套毛巾嘛、長褲嘛,好像要戰鬥的那一種,那就比較偏聽團仔。」
「就像我比較常當怕胖團的技師。大概有一兩百位樂迷,每次都會看到,他都會跟我打招呼。可是怕胖團來我們的音樂祭演出,台下有很多不是我們常看到的面孔。」
林技安接著說,每個音樂祭都一樣也沒意思,「以前的音樂節可能就是,票買了進去會很認真地每個團都要看到,真的要讓自己變成聽團仔;我們的音樂祭可能是,你可以都不聽,你也可以躺在你的營地聽。」
爛泥發芽:不如開 Live House?
爛泥發芽主辦人李宥融:「我一直以來希望是,人跟人之間的距離是可以比較接近,比較有人情味那種感覺。」
假如還有印象的話,自 2020 下半至 2021 年四月間,音樂現場再度朝氣蓬勃,歷經一年停辦的大港開唱,也回到駁二港邊風光登場(註1)。
直到五月中旬,本土疫情再度爆發進入三級警戒,接下來登場的音樂祭,不是取消就是延期,包含延至今年初登場的爛泥發芽音樂祭。
主辦人李宥融說道:「反正五月,我活動可能有五、六十場。啊!瞬間就全部沒了,收入掛蛋。」他想說,如果長時間這樣,他的舞台設備公司肯定會週轉不靈。
但為我大的疑問是:「為什麼剛好趁疫情的時候開 Live House?還是已經想很久了?」
補充說明一下,在音樂現場活動再次陷入停滯之時,李宥融選擇面對的方式是,開設兩個小型的音樂空間——破牆彩排練團室及音樂展演空間。
「因為做硬體這件事,疫情時候真的太硬了,像練團就算二級警戒,人數在 80 人以下都 OK;Live House 其實也是類似的概念。」他說。
對於 Live House,李宥融比較想要發展成是一個場景裡面的據點,不只是單純展演的空間。總之沒有先前疫情擾亂,他應該全台到處跑活動,不可能有時間做這些規劃。
「從小就有一種想法是,為什麼一定要念書?為什麼一定要考大學?為什麼一定要怎麼樣?那這些為什麼就是促使我去反抗,去做一點改變吧!」
還不到三十歲、大學肄業的李宥融,以提供舞台設備的環音現場起家,再到創辦音樂祭,發跡看似迅速,但創業過程總是多舛。
2019 年,第二屆爛泥發芽擴大舉辦,結果卻不如預期,最後只賣了 600 多張,虧損導致股東離離去。
那年辦完大概負債近 200 萬,李宥融決定將舞台設備賣掉變現。期間他嘗試做其它行業,但還是在疫情爆發後,把設備全買回來,他說:「這兩年,其實是很好的買入時機點。因為疫情就都沒有活動。大家都要拋售換現。等於說,我用比較低的成本去買,又買更多的東西。」
為何要回來音樂產業?大概是他從爛泥發芽看到心中的烏托邦吧?
「對對對,比較接近那種感覺,哇!會覺得爛泥發芽的人蠻快樂的。對,這個快樂也讓我很快樂,它是一個很自然的現象。」他說,最主要是他認為爛泥發芽不能消失。
這個辦在新莊工業區的音樂祭,有些體制外,給人樂團很龐克、喝很掛印象。過去幾屆,吸引大批聽團仔聚集在倉庫(註 2)。
「那你說氣味,我覺得就是⋯⋯大家反正有來過就是會知道,爛泥就是很醉啦!醉倒在路邊這樣子。」李宥融說。
被主辦人形容是同溫層很厚的爛泥發芽。「第一年是暢飲,大概 sold out 就 400 張。活動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喝掉 40 箱大支金牌。所以其實超可怕,大家就瘋了命當水一樣就狂喝狂喝。」
李宥融說,後來人數變多就沒有暢飲這件事了,但是喝到爛醉這件事情就有點承襲下去。
這三屆下來,爛泥發芽從百人發展到千人規模。
「一千人可能就會喝醉幾百人。」我說。
「我們在一個三不管地帶,道路可能沒有名字的那種。大家比較沒有在都市裡的限制。」
爛泥發芽對李宥融而言,是一個比較自由的狀態。
他說,可以選擇要不要聽,要去唱卡拉 OK 也可以,要去打擂台也可以,要喝得爛醉也可以,以不影響到別人為最大的前提。「不要死掉就好了,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。」
雖然這個問題有點多餘,還是問了他:「那對新莊還是有情感嗎?」
「你說家鄉的使命感喔?」李宥融想了一下說,其實求學階段還蠻討厭新莊的,因為一直待在一樣的地方很煩。音樂祭最初會辦在新莊,主要是覺得辦在倉庫很酷,但到了第二、三屆的時候,發現很多廠房的老闆自己出來擺攤賣香腸,或拿酒請大家喝,甚至提供倉庫當置物區。
「那是因為爛泥發芽而有的一件事情,讓那個地方變得比較活化,比較有生命力。」他說:「我可以在新莊看音樂祭,我可以在新莊做我想要做的事情。對我來說絕對是最棒的一件事情。」
未來在他來看,因為病毒會一直變種,只能選擇自己要做的,活在當下及時行樂。「如果真的,因為環境而怎麼樣死掉,或是整個公司掛掉,但我覺得至少也是選擇了,也做過這些事情。」
挑戰不只有疫情
從上述的訪談了解,在疫情來攪局的前一年,覺醒音樂祭聲請破產、大港開唱宣布來年停辦。
由於兩大非官辦、售票型的音樂祭相繼缺席,加上疫情這個不確定的因素,樂迷無法出遠門朝聖國際大型音樂祭,多少給了新興品牌更多表現機會。
對於如何看待音樂祭消長變化,蕭達謙認為不會到泡沫化,因為團只會越來越多人聽,樂迷會決定哪些會留下來,並說:「2014、2015 年之後就是所謂的『大樂團時代』。」
從大學畢業進入職場到開公司辦音樂祭,蕭達謙得考量更多現實層面。
「什麼是『大樂團時代』?因為現在不少指標性的樂團都在那時候快速竄出?」我問。
「對,我覺得多少是疫情關係啦!我覺得大樂團時代的開始就變成說⋯⋯。」
「跟音樂祭的數量正比成長嗎?」
「我覺得有很大的關係。」
「然後樂團越來越多了,代表客群越來越廣,接受音樂節存在的客群也越多,越理解這是在幹嘛。」
去年延期至十月底,第三屆浪人祭地點同樣選在台南安平,但樂迷來的又更多,一共賣出 8,000 多張門票。雖然有設計各種售票區間,但平均單價不超過 2,000 元。
「整個公司的營運是仰賴浪人祭。」蕭達謙表示,畢竟音樂祭不確定的狀況很多,未來不排斥做商演,或跟企業合作 CSR(註 3)、親子家庭日,假使規模變大也會反映在票價。
但過往輿論似乎有「辦音樂祭賺錢」像是一種罪該萬死的觀念。蕭達謙表示,大家都在講音樂產業要轉型、變得更加健康,那一場活動的資金盈餘,應該是要足以撐起一家公司幾年才叫健康吧?
在大疫年代登場的第二屆、第三屆浪人祭,改移師台南安平,反倒吸引數千人入場,安全下莊,轉虧為盈。
「2019 年還是 2018 年的覺醒音樂祭,那時候的票價跟現在的浪人祭差不多,」他說,浪人祭光才兩個舞台,一個比較中型的舞台,資金運作就很ㄍㄧㄥ了,更何況是一次蓋八、十個舞台。「那真的是瘋掉還兩場!那已經是兩三倍的費用,像這種運作方式就超不合理。」
看到前車之鑑,蕭達謙覺得資源集中、抓好成本才是音樂祭繼續前進的辦法。他分析浪人祭的主要客群是 18 歲至 25 歲,因此想把中生代的團,推給更多聽團仔知道,也想讓更多中生代樂迷參與這個音樂節。
他舉例像 Skaraoke。「我如果塞在熱門時段,讓年輕人知道有這麼好玩的樂團,對音樂產業是不是有一部分的助力?Skaraoke 出來的時候,哇靠!底下一堆樂迷啊!後來就越來越集中,甚至也很多人去粉專問說:『欸!這團這麼棒,我怎麼現在才認識?』」
至於整體調性偏生活風格的漂遊者森林音樂祭,林技安認為,第一屆的遺珠之憾就是,沒有重金屬樂團,期待今年會有。「音樂介紹給更多不一樣面向的人,這是我們的選團初衷。」
例如他們會挑些露營客也會喜歡的曲風。但想讓大家都開心,仍具有難度,要去風景很好、草很多的地方,通常代表交通很困難。「沒有沙真的超難。」林技安說:「因為植物的生態,真的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。」
Bacon 說,第一屆很多事情無法確定跟掌握的,變成資訊沒有辦法很即時,很透明地告訴樂迷。今年就是要把這件事情調整回來。
2020 年,全年沒有颱風登陸,距離上次發生類似的情況,已時隔 56 年。但漂遊者森林團隊在拍音樂祭前導片的時候較偏雨季,那時場地望去一片欣欣向榮,什麼都是綠的。
「找了一個地方感覺很不錯,後來發現不是那麼的不錯。」林技安形容他們像是拓荒者在造鎮,光纖網路也是演出前拉上山,開工拜拜也都拜得蠻周到的,「可是夏天沒有颱風,所以都沒有什麼雨水啊!草也長不出來就變這樣了。」
雖然第一屆漂遊者森林,沒遇上大雨攪局,但發生沙塵與交通接駁延遲等狀況,結束後收到不少批評聲浪。或許,疫情之外無法預測的大自然,始終是音樂祭主辦單位面臨的最大挑戰。
「沒有植披、植栽的時候,那個土沙一定就會飛的。」Bacon 接著說明,主要是那塊地很多凹洞都被雜草蓋住了,填平之後就變成把植披挖起來就都是沙。
因為已經有了經驗,他表示會加強資訊的對等與透明化,這次活動將在四月底登場,改辦在交通更便捷的麗寶樂園落羽松林地。「我們會再優化,讓每個人來體驗是好的,也讓他知道現場的狀況是什麼這樣,對。」
攝影/@re_evantsai
活動現場照/浪人祭、漂遊者森林音樂祭、爛泥發芽(張文)
註1:據統計光是 2020 年 4 月,包含大專院校學生社團所主辦的音樂祭,至少就有 16 個,以北部居多。即便連假人潮仍湧入墾丁,但音樂祭數量較全盛時期少了許多,除了背負振興觀光使命、屏東縣政府主辦的台灣祭,還有年輕的種大的音樂節、墾丁草根音樂會。
註 2:原本的場地為位在新莊、泰山兩區交界處的塭仔圳,近期因為土地重劃案啟動,廠房被迫遷移。在 2021 爛泥發芽台北場在舉辦前夕,主辦單位經考量「廠房拆除後遺留的鐵皮、磚瓦、碎玻璃在活動前無法清除,其數量跟體積已經會對於參加的所有人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」,改移師新北大都會公園登場。
註 3:CSR 為企業社會責任(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)之簡稱。顧名思義,企業除了以盈利作為考量,還得兼顧對於社會環境的正面貢獻,例如支持文化發展。近年,文策院提供企業與文化內容業者的推介媒合服務,讓「CSR支持文化發展」成為企業常態。